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半埋在沙砾堆中了。
我尝试吐掉嘴巴里的碎石沙土,但总吐不干净。
(资料图)
对了,包里有水。我迷迷糊糊得在包里摸索,摸出一个已经破掉的水袋...
这时我才发现,背包已经湿掉了,看来漱口没办法了。
现在我需要花点时间想想这里是哪里...
四周很黑,燃油灯不知道哪去了,而且我感觉手上握着什么东西,长长的,像是木棍。
远处的黑暗里,摇曳着蓝白的冷光,冷光里,一个白色的怪物走了出来,怪物的手上还会发光。
不对,我看错了,是一个穿白皮套的人,大概是人吧?
他用手挖开我身边的沙土,似乎是来帮助我的。
这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说,先生,那边的东西,是我的腿吗?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他没抬头,回答说,你只是掉下来了,腿还在,安心吧。
哦对,我是掉下来了,还是被一个黑影推下来。
这一段我本想细说,但实在又臭又长,而且毫无趣味。相对的,和皮套人聊天还蛮有意思。
皮套人深沉得望向远方。
那时的他特别像个诗人。
我格金亏了。
什么是格金?
...一种会自己赚钱的东西。
那不是挺好?
能赚钱的东西也能赔钱。
我安慰他说,不买不就好了。
他摇头说,不买这些东西,我的钱只会越来越不值钱。
他随后和我讲了不少关于什么货币学的东西,比如政府连年超发货币导致过快的通货膨胀之类的。
我听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结尾,他做了个总结,对抗通胀,价值投资才是唯一的道路。
我卖力得表示赞同,虽然我听不懂。
皮套人说他不会在这里久留,早晚要离开,去另一个地方。
我问他这里就他一个人吗?
皮套人说一周前还有五十多人,现在他们都去南方了。
我感觉得到皮套人也想去南方。
你不去吗?
当然会去。
那为什么不和你的朋友一起去?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他纠正我,只是同事而已。
他们...为什么不带上你?
...不为什么。
你说早晚要出去,要去哪,是南方吗?
我准备去曼法亚,伞海也不错。
伞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问道,因为我喜欢这个名字。
他笑了。
是一个很赞的地方。
你呢?皮套人问我将来的打算。
我说我没什么打算,活着就行了。
皮套人问我今年多大了。
我说我大概18了。
皮套人说我还年轻,应该多去外面看看。
他说,这个世界虽然被糟蹋了,但还是有好东西在的。
临走前,皮套人回去拿了些送别的礼物给我。
有一本书,一个光筒,还有几盒源池。
皮套人给我介绍了光筒的用法,还有怎么往光筒里塞源池。
这东西很好,光亮很足,比燃油灯强,我比了赞,收下了。
但我没什么能给的,有的只有手上握着的奇怪镐子,那是我陷在沙砾里时手上握着的东西。可能是我掉下来的时候顺手抓住的吧,不过上面全是泥土石砾,作为礼物实在拿不出手。
我表达了我的窘境,但皮套人全不在意。
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送给我东西吧。
临行前皮套人告诉我上去的路线,并且再三叮嘱我不要再来矿坑,特别是不要在坑的边缘走。
我问为什么,因为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皮套人问我来的路上有没有看见尸体。
我说看见了。
皮套人说,你很幸运,但这次是最后一次。出去后就不要再回来。
我答应了。
我们彼此挥手告别,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
苣海。
但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