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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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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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狼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拽着他向前挪去。
他费力的把眼皮抬起一点,一团蓝色的光芒正拉着他的前臂,很费力的想要移动他,但是移动的速度却跟慢的跟乌龟似的。
爆炸产生的巨大声响给他带来的耳鸣还没有消退,他现在只能隐约听见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但他分辨不出那是谁的声音,他又废了点力气,把沉重的眼皮又张大了几分,这一次他终于能看清眼前的场景了。拉着他的手臂的是蓝色的狐兽,她一只爪子微微抬起一块金属板,另一只爪子则是拖着他向后挪去,她好像在大声喊着狼兽的名字,但是黩暝现在听不清楚,就像是在水下听着岸边的声音呼唤,沉闷而模糊;在他们的四周还有许多金属碎片,不过看起来焰雨没有受伤,这也让他安心了一点,大概是那块金属板为他们挡住了大部分的金属碎片;而他自己的手爪中还死死的攥着枪,没有一点松开的迹象。
这时,有一只兽粗暴地插入了他们之间,一把将那还死命抓着狼兽手臂的蓝色光团从他身上撕下来,然后把焰雨一把推倒在地上,伸长手臂指着她。从狼兽的角度来看,对方探出去的爪中拿着一把枪。
突然间,耳鸣声和那被闷起来的嗡嗡声全部消退了,像是潜水的人终于从水下浮到空气中一样,周围的声音全部突兀的涌入狼兽的耳中,他能听见物品燃烧时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能听见身后逐渐放大的脚步声,还能听见对方威胁的话语: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只要你呆在那里,我保证你不会受伤。”
像是示威一样,他又用枪指了指焰雨。
“不是说要活的吗?怎么还用上手榴弹了?”一个雄性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赶忙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依旧还在昏迷。
“这小子命硬得很,这不还没死吗?”另一个声音说道,顺势用脚踹了一下狼兽的腹部。不过狼兽忍住了,不仅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大概是晕过去了,耳朵上这么大个口子…”那个人这么说。
“不过这倒省事了…”
狼兽能感到有人蹲在他的身边,似乎是在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庞。
而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原本趴在地上的狼兽突然睁开眼睛,调转身体,侧面朝着对方,他看不见对方那震惊的表情,但自己爪上的枪口已经对着身旁那只蹲下的兽射出了子弹。
猝不及防的子弹打穿了他的脖颈,而后者也应声倒下。
“一。”他在心里默数着。他只有一个弹匣,算上枪膛里的一发一共也只有8发子弹,他不能失手。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睛和爪中的枪上,甚至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根据刚才的对话,他知道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敌人,于是没有丝毫停顿的,他在爬起来的时候便开出了第二枪,大概是幸运女神今晚终于愿意分他一点好运了,第二枪不偏不倚的击穿了对方同样想要掏枪的右爪。
狼兽一边默默地记着子弹的数量,一边向前几步,在几乎是零距离的情况下用枪口抵住对方的腹部开了两枪。在吃痛和子弹的冲击下,对方没能保持住平衡,向后退去,而狼兽也借着这个机会瞄准了对方的眉心。
一声枪响过后,他感到有些许温热的液体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五。”
几乎是在狼兽开枪的同一时刻,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原本背靠着墙,举起双爪站着的焰雨也突然发难,向着自己身前威胁她的兽冲过去。那只兽虽然犹豫了一下,但等他想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却发现按不下去。
他原本以为胜券在握,所以没有打开保险。
狐兽的力气虽然不如黩暝,但是她依旧有着尖锐的爪牙。她向前扑去,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胛处,用尽全力不让他挣脱自己的束缚。即使自己的背部被对方用枪托用力的砸了一下,她也没有松口。
而就是这几秒的时间,让他把自己毫无防备的后背暴露给了黩暝。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焰雨松开了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部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抽搐。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咬着不放了。在被击中之后对方就像是被抽走了魂的提线木偶一样跌倒在地上,身体还在不停的抽动,鲜红的血液从他背后的两个弹孔中汩汩流出。
焰雨口中的血腥味又加重了几分,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产生了生理性的反胃,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她抬起头,打量着迎面向她走来,只有几步之遥的狼兽。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对方连忙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似乎是想安慰她,只是被他脸上的血衬着又有些发渗。
她也松了口气,她本来以为狼兽在直接被爆炸冲击之后会受伤,不过在这个距离她只能看到对方右耳和右手背上的大片血迹,而无法分辨出伤口的深度和大小,至少从整体来看,狼兽的状态还算可以,至少能走能跑。她本来想要张口,想要询问他的情况,有没有受伤,但是她的余光却越过了狼兽的肩膀,瞥到了某个闪着铁光的东西。
于是还没说出口的话便变成了:
“黩暝小心!”
脚下的行动比她的大脑转的还要快,话音跳出她的嘴边的时候她就已经冲上前去,右爪拉住黩暝,用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把狼兽甩到自己的身后,另一只爪子还没来得及抬起,不过她本来是想要抓住狼兽的肩膀,然后扑上去,就像他刚才一样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对方。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回。
狼兽在这突如其来的拉扯中没能把握住重心,但凭借着自己的尾巴,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姿势,转身看着焰雨面对的方向。在这时候,他也看到了那名被他们遗漏的敌人,以及他已经对准了他们的枪口。
于是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举起枪,锁定了对方。
但是他没能来得及在对方之前射出枪膛里的最后一颗子弹。
他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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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电光火石之间,两声枪响一前一后的响了起来。
狼兽是在听到那一声枪响之后才开的枪,只晚了半拍,手中的枪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进入了空仓状态。
但是有时候,慢了一步,也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身前的蓝色身影如同断翅的鸟儿一般撞在他身上,他连忙接住了对方,一只腿微微后撤,在原地站稳。
不过他能看见对方也倒下了,这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然后他便低下头,眼中只剩下那蓝色的狐兽。
“你还好吗…?”他小声问道,声音微微发颤,他能感受到有粘稠的液体正不断地从焰雨的体内流出,沾在他扶在对方腰部的手爪上,黏糊糊的。
“呜……”怀里的狐兽低声呜咽着。她的情况可以说很糟糕,她不知道那颗子弹打中了哪里,但她能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着,然后再全部搅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她的食管中也有着血液,连带着之前反胃感一起,想要逆着原本用来进食的通道一路向上从她的口中喷出。她下意识伸出一只爪子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着他的前臂,力道很大,但是狼兽没有吭声。
腹部的痛觉顺着神经蔓延,一直延伸到她的胸部,她大口大口的吸着冰冷的空气,话语也因此变得断断续续:
“我没事…先…离开这里……”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狼兽不仅没有动,反而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她,连眼睛都没眨,像是陷入了神游一样。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看着那双无神的眼睛,闭上眼睛,咬牙忍住牵扯时给自己的上腹带来的又一阵痛感,用手爪抓住他的肩膀,前后摇晃:
“走啊!蠢狗!”
狼兽这时才抬起头看着他,眼神迷离,像是刚刚从一场噩梦里面醒过来一样,但他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他用双爪抱起狐兽,让狐兽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尽量能舒服一点;狐兽则是蜷缩在他的怀里,发梢被渗出的冷汗打湿,一缕一缕的黏连在她的脸上;抓着狼兽手臂的爪子不自觉地痉挛,留下了几道血痕;另一只爪子则是压在受伤的部位上,想要减缓血液流逝的速度;双腿和尾巴无精打采的悬在空中,被从她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染上了一抹猩红。
“第四间屋子…”狼兽听见焰雨还在他的耳边喃喃自语着。
直到这时候,在刚才的爆炸中产生的痛觉才逐渐在他的身体中蔓延开,有从体内传来的钝疼,也有从背部,右耳,手臂和肘部传来的撕裂感。他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腿,向着路的尽头跑去,他还记得怎么走,先是右拐,然后一直走到第四间屋子,然后…
他也不知道找到hollow之后应该干什么,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躯体也只是机械式的执行着最后的命令。
如果受伤的是自己就好了,至少焰雨懂得怎么处理伤口,不会像自己一样手足无措。
明明只是几百米的距离,他却觉得像是通天一般遥远。干燥的冷空气灌入了他的肺,湿润之后又带着水分又被呼出来,为他的口鼻蒙上一层白雾,他的肺和气管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带着淡淡的铁锈味道,但他不敢停下来,又或是放慢脚步,毕竟越早一秒到,怀里的狐兽就多了一分活下来的可能。
只是他的眼里不知从何而来产生了一阵幻视,他看着怀里的蓝色身影突然变成了白色,而自己这次能清楚看见自己手爪上满沾的血的殷红。
他摇了摇头,强行从这种幻觉中挣脱出来,然后调整了一下被打乱的呼吸和步伐,跑过了分岔路口。
狐兽抓着他前臂的手爪不知何时失去了力气,横在他的手肘上,比身旁的冷风还要冷,好像她体内的热量都已经被伤口处渗出的血给带走了一样;原本紧绷着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但依旧蜷曲在狼兽的怀里,没什么动作,口中原本还能听清楚的低语现在已经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呢喃,像是熟睡之中的梦呓。
毫无征兆的,狐兽突然剧烈的呛咳起来,每一次咳嗽,狼兽都能感觉到有些许温热液体打在他胸口的绒毛上,在冷风的作用很快便失去了温度,凝结成许多细小的块状物。
狼兽没有低头,尽管血气早就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向上钻入了他的鼻腔,但他还是不敢低头去确认焰雨的情况。他记得以前自己好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是那一次狼兽没能保护好他,也没能留住他。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只要他不去看,他就还能欺骗着自己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害怕自己也会失去她。
终于,他来到了那扇铁门之前。他先是在保证速度的前提下轻柔地放下焰雨,用左侧的身体和手臂支撑着她已经失去力量的身躯,而后,还没顾得上喘气,他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死命敲着房门,想要引起屋内主人的注意。
半分钟后,等到hollow打开自家的后门时,眼前的一幕让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错愕的愣在了原地。
他没想到一件原本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竟然会变得如此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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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狼兽睡得很不安稳。
送走医生后,hollow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让给黩暝休息,他自己则是拿了一床被子铺在沙发上。
他说自己反正也习惯了。
狼兽准备入睡时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接近四点钟了,虽然他浑身酸痛,疲惫不堪,但是他却始终没有一点睡意。
他闭上眼睛,侧躺在床边,缓缓的吸气,再吐出,就这样单纯的重复着,没有其他任何动作;不过他的耳朵微微竖起,捕捉着周围一丝一毫的声响,这是他的一个习惯。
过了一会,他能听见一个细微的脚步声来到了他的门前,随后,房门被微微拉开了一条缝。
除了hollow也不会有谁了。
hollow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他是否睡着了,于是只是在门外停留了片刻,便又再次关上了门,走了出去。过了一会,隔着墙壁,他捕捉到外边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
在那之后,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狼兽叹了口气,在床上又翻了个身。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情绪和思绪在脑海中碰撞,激起一阵阵的涟漪。疲惫在这时却没能起到它原本应该发挥的作用,反而是在思绪的催化下使得那原本像薄雾一样蒙在脑中的睡意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直起身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最终还是决定下床,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的客厅里空无一兽,沙发上的被子和枕头依旧摆在原处,但是hollow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在客厅漫无目的的转着,等他把hollow家里的家具全部扫过了一遍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去隔壁房间看看。
至少有事可做的时候,他就能暂时忽略掉那些梦魇。
还有那个白色的身影。
说做就做。他轻手轻脚的打开了紧闭的房门,扑鼻而来的依旧是先前那一阵消毒水的味道,逐渐与他记忆里的那个气味重叠。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无法言说的恐慌。
他屏住呼吸,缓缓的走进了房间中,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窗户所不时发出的声响,一道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了被临时用于当做病床的床褥上,却没能照亮床上兽人的脸,只留下了一片阴影。为了看清楚对方的脸庞,他走到了床边,而不知为何,每走一步,他的心在胸膛里就跳的越厉害。
他在害怕。
在这个距离,他终于可以看见对方的情况了:蓝色的身影上严严实实地盖着一床被子,只有一只手臂露在外面,上面连着一根输液管,输液管的另一头则是连着挂在床头支架上的一个输液瓶;她身上被子被精心整理过,四角被压的平平整整,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对方的呼吸虽然平稳,但是却十分虚弱,给狼兽带来了她一种下一秒就将停止呼吸的错觉。
他伸出自己的手爪,试探性的与对方那露在外面的手爪碰了碰。
依旧冰冷。
猛然间,他的脑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爆炸性的疼痛,这是他之前从未经历过,也难以想象的痛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爆炸后,碎片在内部空间中四散,摧毁了沿途的一切东西。他死死抓着自己的头,拼命压抑着想要吼叫的冲动,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双腿失去了力气,只能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在他的眼前,房间内的所有东西也逐渐消失不见,直到最后只剩一片黑暗,把他吞没其中。
也就是在黑暗中,那张病床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上面躺着一只纯白色的狐兽,浑身是血。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一片黑暗中,只有一对血红色的眼瞳正看着他,眼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有喜悦,有担忧,有后悔,但最突出的,还是那已经快要溢出的伤悲。
在那之后,无边的黑暗便完全笼罩了他的视野,连带着他的意识一起,沉入了最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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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你到底是谁?”狼兽问它。
白色的身影把头斜过去,没有正视狼兽,血红的眼眸看着脚下金黄的沙子:“真要说‘谁’,其实是不恰当的,倒不如说是什么‘东西’。”
“但真要说的话,我也说不上来我是什么,我究竟是他留下来的灵魂,还是你假想出来用于保护自己的意识,又或者两者兼有?我也记不清了。”
狼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远处那海与天空相接的地方,过了许久才开口:
“我…记得我来过这里。”
他张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记忆就像是那天焰雨带他看的烟火一样,爆炸之后就又立刻消逝了,在天空留不下任何痕迹。他绞尽脑汁,拼命回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想要再抓住那记忆的尾巴:
“我记得,你跟我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白色的身影没有说话,它坐在沙滩上,双爪捧起金色的沙粒,眼睛却看的很远很远,一直到了那遥远的彼岸。
“但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我还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辜负了你…”
“这不怪你。”它打断了他的话语,声音不大,却又带着十足的力量。那对红色的眼睛依旧看着远方,没有抬头。
“本应该是我来保护你的。”
“我…他在那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未来了,所以他在告诉你真相的同时,也给了我一个任务,他希望我能代替他来守护你。”
“但是,我却没能完成他给我的期望,还让你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它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语气中满是悔恨:“我辜负了他,也辜负了你。”
狼兽也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站在它的身旁,陪他一起看着远方,就那么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在他的再三思索下,他还是决定问出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那…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以前的记忆了?”狼兽开口问道。
“你那时被强行改造过。”它的音调依旧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故事一般,但狼兽却听出了些许憎恨,“他们往你体内注入了各种各样的药剂,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很痛苦,所以我帮你承担了一小部分,但这也耗费了大部分的我。”
“再然后,他们给你注射了消除记忆的药剂,那种药剂大概激活并加强了你脑中的某种自我保护机制,于是它自动的把所有的记忆都放在某个区域里锁起来了。”
“原本是应该只锁住那些痛苦的记忆的。”
“但是由于那一次和之前的损耗,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打破那层枷锁了,直到今天那个为你而受伤的女孩让那层束缚破开了一个口子,尽管不是很大,但是已经够我帮你找回那些记忆。”
它重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与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狼兽四目相对,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想要知道你的那些过去吗?
“即使痛苦不堪?”
狼兽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但最终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看到狼兽的反应,它也放松了一些,脸上也带上了一丝笑容。
“黩暝坚强了很多呢,已经不再是那个爱哭的小狼崽了。”它感叹着,伸出爪子摸了摸狼兽的头,尽管狼兽已经比他高了不少了。
“既然这样,我再送你个礼物好了。”它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着,狼兽并没有察觉到。
“什么礼物?”
“等你醒了你自然就会知道。”它没有直接回答,毕竟礼物提前告诉了对方,拆开时就不会有那种惊喜的感觉了。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狼兽向前来,随后他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贴在狼兽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你绝对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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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醒来时,黩暝看到的是灰白的天花板。
他直起身子,环视着四周:房间里的设施很简单,只有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和凳子,以及床边的床头柜和衣帽架。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他拿起来,仔细端详着里面对着镜头露出微笑的狼兽和趴在他肩头上的那只夜骐。
尽管他很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张照片,但是那只狼兽却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下了床,似乎是由于太久没有进食,他的胃部正在用疼痛向他发起抗议,于是他便走出了房间,想要找点吃的。
但好像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然后他就迎面撞上了一只狼兽。
那只狼兽左爪举着一个大号的陶瓷碗,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排骨,在上面一层酱汁的浇盖下透出诱人的光泽。黩暝顺着对方的左臂往上看,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肩膀上还有一块灰色披肩;那只狼兽的皮毛和爪子都是藏青色的,而从衬衫领口微微露出的脖颈却是白色;一头白发有些杂乱,发梢边缘的红色挑染也被遮掩的时隐时现,像是有段时间没有好好打理过一样;他的脸部左右各自有两道对称的白色的花纹,淡黄色的竖瞳在看到他时有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就又变回了原本古井无波的模样。
“你醒了?”狼兽用hollow的声音开了口,“刚好赶上午饭。”
黩暝自己也惊呆了,他看着hollow把饭菜从厨房端到餐桌上,自己却愣在了原地,没有动一步。
似乎是为了确认这是不是真的,他疯狂地环顾四周,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还跑去了卫生间,在洗手台上用冷水浇在自己的脸上,
他终于明白了刚才的怪异感从何而来。
这个世界,突然有了色彩。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蓝紫色和血红的异色双瞳反射着灯光,微微发亮;灰色长发的中间有一缕深红色的挑染,而发梢的末端则是随意地散落在他的肩头;深色的皮毛和脸部的白色绒毛上依旧挂着些水珠,衬着他满脸的茫然。他伸出爪子,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痛。
这是真的,他又可以看见了。
他这才明白了那个白色身影说的礼物是什么意思。他习惯性地回过头,想要向它道谢,但是以往那个就站在他身后的白色身影现在却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这就是它给他最后的告别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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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关键词: 最后一颗子弹 HOLLOW 平平整整 最后的命 幸运女神 古井无波 提线木偶 路的尽头 什么东西 闭上眼睛 CONTINUED 只有一个 心有灵犀 电光火石 见多识广 屏住呼吸 自我保护 自己的房间 噼里啪啦 猝不及防 不偏不倚 突如其来 摇了摇头 疲惫不堪 一丝一毫 一干二净 不知为何 严严实实 倒不如说 保护自己